某天半夜,一覺從夢中驚醒,我有點失落。每次做這個夢,我的心頭總會被佔據數日。我驚訝在夢中的那個容顏竟仍如此清晰仿如昨天,而且夢境跟現實總是相反。接下來我總是會愧疚,不是因為一個人。而是....兩個人。
在云云眾多葡萄酒產區當中,意大利的Brunello di Montalcino可以說是本人五大最愛的其中之一。在兩度品嚐過Biondi Sandi 的Brunello後,傳統派的釀造风格令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; 而Sangiovese的那份多樣性,可塑性更令我一心沉溺於此地。由有紀錄始於十四世紀開始直至十九世紀中期確定於100%的單一提子品種,再經歷二次大戰的戰火洗禮至到1960s,那時有紀錄的就只有11個釀造者; 1968年拿下DOC資格,1970年就有25個+;1980年成為意大利第一個獲得DOCG資格時約50多,到時至今日幾乎二百個多的釀造者,可謂百家爭鳴!
Barolo 與 Brunello可以說是意大利酒中的瑜與亮,論重要性大概相當于法國酒的Bordeaux 與 Burgundy。- 抱青
長壽,似遠又近,若即若離,複雜且難侍候,全部都是'它'的代名詞。缺少丁點兒的耐性,它就會令你空手而回,甚至會留下只有高酸苦澀的錯覺。根據我既過去經驗,愈係接近傳統的釀法就愈是如此,特別是當酒還是年輕的時候。成就Brunello的高度複雜性及細緻的均衡度,有人認為是來自於遠古白堊紀時期就已經組成的複雜土層,這裡曾經是被海洋覆蓋的一片土地;又有謂是高低起伏的山巒地勢,那由海拔350米至500米高度帶來的日夜溫差,為葡萄換來可貴的成熟時間:減緩糖份過份累積,維持高酸度,這一下使得耐得起時間考驗的Brunello,為漫長旅途的啓航做好了充份準備。
“ If forced to drink only one wine from Montalcino, I might very well choose Diego Molinari’s sumptuous Brunello.” Wine Advoacte
Cerbaiona Brunello di Montalcino 2003,這酒對於我來說正是官能上的衝擊,是“廣度“:迷人,並不單單是因為複雜無比、花枝招展的香氣,重點卻是在於“密度“ 、凝縮感 ; 而令我一直都未能忘懷的,是出現在口中的Silky,及那種一層連接著一層、延綿的“感官三重奏“ ; 是細緻又是那麼實在 ; 線條幼細卻又清晰可見。薄荷、肉感以至填滿莓子果實,從單一到三位一體,融合發生就在餘韻的十數秒之內迅速擴散膨脹,由遠至近 ; 當晚一直在我心中思想,盤旋纒繞的是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,“命運“也!對我來說,酒體未到最開放的時候已經很好喝,而且我更欣賞這種“中庸而較和諧“的陽性力度。反過來回望,原素略為分散相信亦是還未到達真正到達適合享用的訊號,顯然還是較為年輕,也許再過多五年後會更理想。撇除酒評家的評分,我膽敢毅然下個定論:若然此莊能碰上一個理想的年份,必然會係一支“Incredible“、不可多得的葡萄酒。因有緣能喝過此酒,對Brunello的感悟深化了,我更能確定我喜歡的是甚麼。遺憾的還是經驗不足,未有留下足夠份量待第二、三日看其變化,只有依稀記得其下降軌跡挺快。
“In many ways, Salvioni’s Brunello di Montalcino is the region’s equivalent to Giacomo Conterno’s Barolo Cascina Francia, a wine with which it shares many attributes” - Galloni
Salvioni Brunello di Montalcino 1997,這是一支完完全全能令我被折服的意大利葡萄酒。若果Cerbaiona 談的是" 闊度" ,而Salvioni就應該是 " 深度 "了。這次的“入口“是個入夜後的森林:菇菌類、樹葉林木及動物的氣息,陰森沉默,開始時伸手不見五指 ; 慢慢地前行,漸漸地適應了環境,嗅到了硝煙、煤炭、燒烤的香氣,像是熄滅了的營火;之後,整個晚上就是這樣…
幸好當晚還有‘它’的基本,Salvioni Rosso di Montalcino 2009。率直、旗幟鮮明、年輕易懂。若然是蒙瓶,也許我會有機會錯誤以為這枝是‘Brunello’,只不過是略為缺少了一點深度。而事實上,此酒莊是有機會將‘Brunello’的葡萄根據情況Dis-classified為‘Rosso’,同根同生,有點就像Brunello“稀釋“了的版本。而這枝,暫時亦是我過往嚐過,跟Biondi Santi的一樣,屬於最高質量的‘Rosso’之一。
“Brunello is a signore who always shows up wearing a tuxedo, and who demands respect,” argues Salvioni.
24小時過後,黑夜的森林開始蘇醒,換來的是朝氣的上午。晨光帶來了光合作用,喚醒了紅色果實植物發出香氣:是剛陽的、明確的筋肉感;雖然是過了17個年頭,單寧跟酸度仍然踏實,準確來說還有一點點兇狠像新;像個流動漩渦,複雜的香氣令人暈眩,不其然的一層層被吸進去,周而復始 ; 當時我有點矛盾:到底是更開放了,還是更深沉?!的而且確是更難懂難解了 - 是鬼魅。
再多24小時,已是柔和嬌媚 ; 急速的漩渦此刻已成細水長流的河流溪澗,變得清澈明確 ; 開始枯萎的腐花樹葉、有點濕潤氣息 ; 直到最後,喝光了但酒體卻還未有去盡。面對眼前這支葡萄酒,我就像進入了童話世界、美好的夢境中。這個夢,可以不夢醒嗎?
※最近工作真的忙得很,嚐到很多很美好的葡萄酒卻沒有時間做紀錄,真的是罪過。其實我並不讚同將葡萄酒神化,因為畢竟始終都是飲品;但我認為若然能加點想象力,要進入葡萄酒就會容易得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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